镇海庄氏访亲故乡行纪实

庄天佑

诗曰:
奔流的江河,涌动杭州湾的浪潮;
浩淼的舟山,翻腾甬江口的波涛。

  我族本是浦城章及公之后,自“隐之公来宰定邑”,允执公“娶清泉本邑唐氏为妻”后始定居浙东宁绍平原,允执公成为清泉(今庄市)章姓始祖。之后,明朝洪武廿四年为避朱元璋讳“改章为庄”。
  允执公作为一世祖的镇海庄氏现氏族繁盛,公之后裔分布海内外。800年后,公元2013年6月22日,来自各地的庄氏组成“镇海庄氏访亲团”前往祖地访亲寻根。
  上午6:45分,大巴在人民广场接上市区族亲出发,在闵行、嘉兴再接庄氏族亲和中华章氏研究会副会长章寿发和中华章氏研究会副秘书长章学克等章氏宗亲,共24人,经沪昆高速、杭州湾跨海大桥驶向目的地。


2013镇海庄氏访亲故乡行成员合影
  也巧了,22日那天正好是活动组织者志俊族亲的50岁生日,途中,学克宗亲带领大家齐唱《生日快乐》歌向他表示祝福。

访亲寻根,企盼多时

  近代,因战乱及“文革”劫难,中华文明惨遭蹂躏;宗谱散失、祖祠颓败,煌煌家史几近失传。曾几何时,镇海庄氏后裔竟无几人知晓族史。
  从2010年夏季,志俊、天佑和梦芬为查家谱首次在上海图书馆会面,到今天族亲队伍不断扩大,访亲会亲呼声越来越高。为扩大族亲交流,加强与祖地联系,志俊与祖地的开刚校长、德章书记、煕定站长等族亲联系后决定组团成行。明、清从镇海庄市迁居慈溪庄黄的惠飞族亲,迁居舟山定海的世维族亲等得知消息也热情相邀访亲团前往。

定下日子,准备礼物

  日子是惠飞建议的,6月下旬正当慈溪杨梅成熟时。
  《镇海庄氏》书刊作为礼物是必须的,为扩大影响,


赠谱
天佑族亲建议制作一些锦旗,书写“发祥浦城始迁清泉;镇海庄氏四海一家”,赠与庄黄、祖地和定海。
  建平族亲有心,早在今年上半年,他历时三个多月,将上海图书馆1880年版12册《蛟西庄氏宗谱》手抄回家,全部输成电子文本,又在组团前夕将它打印成合订本。受此鼓舞,他大胆提出将收录在宁波天一阁网上的另一本《蛟西庄氏宗谱》——1929年版的6册东宅谱也做成电子版打印成本,将二册宗谱作为大礼献给三地族亲。
  庄晖族亲巧妙地从天一阁网上将宗谱的扫描件一页一页完整清晰地输入电脑,建平、玲敏、丽君、志俊、庄晖、天佑众族亲一起分头将扫描件上的谱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输进电脑,建平玲敏夫妇包揽了大部分的校对任务,加班加点一直忙到出发前夜才从印刷店取回付梓完成的家谱合订本。

思乡心切,寻祖热烈

  80岁高龄的和锵族亲出生祖地,去年12月参加过浦城谒祖。79岁的庄戈族亲则是自小生长北京,他和老伴现住武汉,头天从武汉赶赴上海集合,因老伴脚趾骨折行动不便,儿子儿媳同行照顾,四人都是第一次回祖籍。庄戈的侄子庄重族亲因在广东工作,从广东登机直接飞宁波到祖地和访亲团会合。
  丽华族亲的姐姐莉芳侨居在加拿大,她们的祖居在“后道场”。姐妹俩相约一起返乡寻根。
  大部分族亲是夫妻双双结伴而行。

庄黄族亲,夹道欢迎

  在西宅《蛟西庄氏宗谱》中,曾有不少页记录着:乾隆年间“居庄黄”,这次访亲团的首站就是庄黄。


和庄黄族亲合影
  大巴车驶过世界第三的杭州湾跨海大桥不久,从龙山道口下了高速,惠飞族亲早早等候在村口,把大家引入龙山镇东渡社区庄黄村委会活动中心。激动啊,数百年来从没有娘家族亲组队来过,族亲们拉起横幅“热烈欢迎镇海庄氏家族访亲团莅临”,放“高升”点鞭炮热烈欢迎,用当天采摘的紫红大杨梅热情款待,庄黄人将今天作为一个喜庆的日子,连嫁出去的女儿都回来了。
  数百年前,庄市人口渐多,部分族亲另谋生计向山区及未及开发的沿海发展。立脚生根异常艰辛,但庄氏族亲始终抱成一团,从如今地名上仍可反映出庄黄的历史和现状。惠飞族亲是首站庄黄的主导,其实从她的祖辈已迁离至邻村,她和她父亲今天是特意回到庄黄尽地主之谊的。
  志俊一一介绍了访亲团成员,访亲团向庄黄族亲赠送了锦旗、宗谱和书籍,全体族亲在广场合影留念。

近乡情怯,乡情依依
到庄市

  在湖光山色的龙山用过午餐,访亲团向祖地庄市出发。惠飞和部分庄黄族亲加入访亲队伍之中;远在舟山群岛上的世维、世放、世伏和茂毛族亲特意从岛上来到庄黄,也加入到访亲队伍之中;家在宁波的熙珠族亲特为赶到庄黄,这时也加入到访亲队伍之中。
  约45分钟车程,大巴驶抵庄市云来宾馆,这里是宗亲们在故乡的下榻之所。族亲、庄市学校开刚校长在这里迎接大家到来。校务繁忙的庄校长亲自带领宗亲前往“宁波帮博物馆”参观。

在“宁波帮博物馆”

  “宁波帮博物馆”毗邻宁波大学,她的脚下就是过去“外庄”,今天,庄氏子孙踏回先祖曾经劳作过的土地。


参观宁波帮博物馆合影
  “宁波帮博物馆”回馈“贵宾”待遇,给每一个宗亲佩戴一副耳麦,派最好的讲解员为大家服务。随着讲解员甜甜的嗓音在耳畔轻轻响起,“宁波帮”的历史一一呈现在大家眼前。
  镇海庄氏——宁波帮的一员,历史是辛酸的。数百年前,为了养家糊口,我们的先辈漂洋过海外出谋生。
  “大海洋洋,忘记爹娘”——令人心碎;
  “来叫克姆去叫戈,,一元洋钱混淘箩;廿四铜板吞的福,是叫也司勿叫拿……”——叫人发噱;
  “小白菜,嫩艾艾,丈夫出门到上海;十元十元带进来,上海末事加小菜;邻舍隔壁分点开,介好老公阿里来!——使人捧怀。
  谁说宁波话“石刮铁硬”?面前这位“宁波小娘”一口软儒甜美的乡音。在高涨的情绪中,她带大家互动,用家乡话齐诵民谣:
  “一双皮鞋外国货,两元洋钿买来哦,三日穿过贼贼破,四穿凉棚洞眼多,侬看罪过不罪过……”
  宁波帮并非一下做大的,先辈一路走来吃尽千辛万苦:
  “月亮菩萨扑扑拜。拜到明年游世界;世界大,抲只鹅,世界小,抲只鸟。”
  梦芬族亲是大名鼎鼎宁波帮之一;泰康食品公司创始人庄宝康的孙女,她和她的先生在泰康食品公司展柜前驻足良久。
  全体宗亲以“宁波帮博物馆”六个大字为背景,面迎邓小平先生“把全世界的‘宁波帮’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的碑座拍了集体照。

在东祠堂

  开刚校长有事需赶回学校,由庄市街道所在的联兴村党支部书记,族亲德章在庄氏祠堂前迎候接待大家。
  一些族亲过去多次前往庄氏祠堂观瞻,每一次都只能在外面仰望,每看一次心情沉重一次。


集会
  祖地原有二处庄氏祠堂,西祠堂毁于文革无影无踪;留下的东祠堂被长期当作生产队的仓库堆满杂物,又被当作出租房,外来人员在里面生火做饭生活,情景岌岌可危。
  祠堂的戏台前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一直爬上高高的亭台,园内千疮百孔满目凋零。正屋的二块墙壁上,“孝”“廉”二字还清晰可辩。厢房的方石柱上,手电筒照见一条对联,二字缺失,拼读辨认是:锋下怜才全二校(下联:城中保障拯群黎),说的是练夫人“义释二将全城百姓”的故事,这也有力地佐证镇海庄章同祖。
  听说杂物下面遗有石碑,引起大家极大的兴趣,无奈堆积日久,数次翻动无果。青谷宗亲锲而不舍,不停地翻动,半小时后终于发现一块2米长米把寛厚厚的石碑。在里面汗流浃背,要知道库房昏黑密不通风,当天的气温高达32度。
  经拍照回去比对宗谱记载,确证这是一块捐田修祠的功德记事碑:“……兹有朱氏者,乃嘉行茂三之长媳,诚行德范之元配也,痛失所天遗腹一女,授有簿田,无所依归,经嘉璋以宗祠建屋需,欵事竭诚劝导,朱氏遂慨然独任,将遗产变价,得墨银七百四十圆,充其费。……”
  此事在《镇海县志》上亦有记载。
  又一位舍小家为大家的庄(章)氏夫人。伟哉,朱氏先母;壮哉,巾帼不让须眉!
  庄德章,正反读不变其宗。这位联兴村书记,连任三届宁波、镇海人大代表的祖地庄氏族亲,谈起庄氏祠堂神色凝重。2009年他在镇海区第十三届人代会上提交过一份关于修复东祠堂的提案。


献旗
  他在提案中说:“东祠堂作为庄市庄姓原住民的唯一完整保存的祖祠,在海内外庄姓族人心目中有不可替代的历史传承和影响。修复东祠堂对开发庄市侨乡旅游资源,保持江南水乡故镇人文特色,保持庄市地区古建筑具有重要意义。”
  地方政府答复:“我们根据您的建议,已经会同区文广局多次前往实地进行勘察,认为修复东祠堂对保持江南水乡古镇人文特色,保护庄市地区古建筑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但是,该祠堂年代久远及历史原因,导致建筑构件损坏严重,并出现局部建筑倒塌现象。由于该祠堂为庄姓主要祠堂,现产权为联兴村所有,因此,修复工作所需资金主要通过民间募捐形式获得,街道积极争取上级支持。这项工程由联兴村具体负责实施,建立组织、制定方案、募集资金,进行分步实施,并由该村负责日常管理。”
  这位耿直的族亲在会议室对宗亲直言:为什么地方政府在修路时动辄上亿资金,有的他姓家族保护修复政府积极投入,难道庄家祠堂没有庄姓“大好佬”就不值得保护吗?!庄市、庄市缺了庄氏就不全。“我今年67岁,该交班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是尽我的努力,继续呼吁,在我手上将庄家祠堂修复,也拜托各位了”。他还详细叙述了祠堂历史遗留下的复杂产权归属以及解决措施,描绘了整修后祠堂的美好蓝图。


在庄市联兴村合影
  书记的发言博得大家的热烈掌声,族亲们在会上与庄书记进行了积极的探讨,庄书记高兴地接受了访亲团赠送的锦旗、宗谱和刊物。闻讯赶来的宗亲,著名画家章家良向庄书记赠送了由他编绘的“中华姓氏文化名人连环画”丛书之一“章仔钧练夫人画传。
  晚上庄书记等与大家在云来大酒店共进了晚餐。
  第二天早上6点,族亲们早早起床,利用早餐前的片刻时间去庄市街巷寻访先祖留下的踪迹。天佑族亲熟门熟路的带大家穿过庄市公园;跨过庄市河;经过庄市小学(崇正书院);走过庄市街,从洋衙弄进入深深的街巷。沿着梧桐树下,烂央田,中央漕头的石板路,瞻仰秀八房、秀九房和庄荣房、庄云房等庄姓祖居,也寻访了梧桐树下、六份头、九十九间等访亲团成员的祖屋。
  世维族亲已近古稀,第一次从定海回到祖地庄市。根据定海宗谱记载,他们是西祠大夫第之后,心中一直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一定要找到大夫第,哪怕见到遗址也好。不停打听后终于找到了,兴奋不已。
  庄姓大夫第,现在叫八角楼,数百载岁月后雄风犹存。古时文武官员到此必须下马。
  经熟人带路,大家还寻访到西祠堂的遗址。西祠堂先建于东祠堂,比东祠堂略小,毁于文革。80高龄的和锵族亲从前进过西祠堂,在现址一一指点。
  时间到了,还有多处踪迹来不及一一寻访。暂别了,我们还会再来。

庄市、舟山,路桥相连

  舟山是镇海以外东海水域的群岛,有大小岛屿1390个,舟山本岛定海为我国第四大岛。
  仅在1929年的《蛟西庄氏宗谱》(桂二公本支迁居录)中,有关迁居舟山的记载就有:定海大展(由镇海至龙门头进去十里);舟山;岱山东尖;定海剪刀头;舟山蟹钳等。


世维族亲致欢迎词
  谱载统计,元廿四年(1287)至清咸丰十一年(1861)共574年时间里,先后有16辈592位(不包括配偶子女)先祖上岛;分布地遍及舟山诸岛。
  世维族亲用“筚路蓝缕”描述先民上岛时的艰辛,一副扁担二只筐;一头儿女一家当,当时上岛实属无奈决择。因此,庄氏先祖分散居住各个岛上,消息闭塞鲜有来往。有一支家族却在岛上续了家谱,还建了祠堂,这就是访亲团前往访亲的第三站——定海白泉镇皋泄社区的庙后庄村。
  得利于改革开放,2009年12月25日,舟山跨海大桥建成通车,海岛变通途。今天,上岛的交通今非昔比,变得非常便利。
  23日上午8:30分,大巴从镇海蛟川上高速直驶舟山海岛。
  世维族亲作为今天的主人坐在车头向宗亲们介绍舟山大陆连岛工程。与宁波绕城高速公路和杭州湾大桥相连接的舟山跨海大桥,从镇海蛟川经金塘岛、册子岛、富翅岛、里约岛可直达舟山本岛的环岛公路,


祭拜
全线过5座桥,翻9个涵洞,穿2个隧道,投资130亿元。
  大巴依次驶过岑港大桥、响礁门大桥、桃夭门大桥、西堠门大桥和金塘大桥,五桥各异,精彩纷呈,碧海卧龙,蔚为壮观。约50分钟后抵达定海白泉镇,下车后访亲团沿着村路向庙后庄村走去。
  庙后庄村四面环山景色秀丽。入村,山坡上一座简朴庄重的“庄姓宗祠”映入眼帘,门前大红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镇海庄市宗亲团莅临定海寻亲”。祠堂门口的桌子上放着大红绸子封面,黄布贴字的皋泄庙后庄《全城堂庄氏宗谱》。在今天家族盛会的日子里,这本工工整整毛笔书写的家谱隆重示客。
  天气有点闷热,定海族亲打上一盆盆井水,递毛巾给大家拭汗冲凉。祠堂里早已摆开八仙桌、圆台面,摆好了切开的西瓜和杨梅。正屋上方供奉着定海庙后庄村的庄氏先祖塑像,族长介绍说:左右二边是名讳克文、克武的先祖夫妇;他们是堂兄弟,正中二位先祖分别是他们各自的父亲。宗亲进门后纷纷向庙后庄村的庄氏先祖敬香磕头。


在定海皋泄庙后庄村合影
  这里还由族长主持家族事务,族长的辈分很高,600年来祖地的族亲第一次造访,因而全族上下非常高兴。一位96岁的婆婆颤颤巍巍的也来了,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烈的家族盛会吧。
  世维族亲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皋泄庙后庄的族亲接受了访亲团的锦旗、书刊和《蛟西庄氏宗谱》。
  有趣的是,皋泄庙后庄《全城堂庄氏宗谱》虽冠全城堂名而全无章氏全城堂故事;《蛟西庄氏宗谱》中则清晰记载先祖的事迹故事和由章而庄谱系,二谱合读相得益彰。
  全体在庄姓宗祠前留了影。与来时那样,村民又一次放了高升送客。梦芬的姐姐水娟族亲嫁的是舟山岛上人,她一早就赶来庙后庄村恭迎访亲团。中午,定海的族亲在酒店宴请了大家。
  二天的访亲寻祖故乡行很快结束了,下午,访亲团依依惜别各奔东西。人虽别,亲情在。联络海内外庄氏族亲续谱修祠,建设好美丽家乡弘扬中华文化任重道远。

2013年6月29日
(本文照片由章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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