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轶事说章公

庄天佑


  您知道青浦练塘吗?您知道“章练塘路”吗?
  清朝初年顾祖禹所撰《方舆纪要》卷24苏州府长洲县云:“陈湖之东为阖闾浦,为章练塘”。章练塘即今上海青浦区练塘镇,至今镇上还有“章练塘路”路名。
  您知道“练塘八景”吗?您知道天光寺的来历吗?
  “练塘八景”指古人歌颂练塘的八个景点,每一景点并配一诗。其中“塔院晓钟”之泖塔建于唐乾符年间(874-879);“天光古刹”之天光寺始建于唐朝末年天祐年间(904—907),相传为“章练夫人舍宅为寺”。有诗为证:“邸院舍宅准提功,夕照丛篁曲径通,试与沈陈碑志认,南唐轶事说章公”。
  练塘,古名章练塘,为古代吴、越两国的分界点,据清朝高如圭纂编的《章练小志》记载:“练塘长九里,南北袤六里,湖滨接荡,四面皆水,为吴越分疆之要点,松沪西北之屏藩”。“章练塘因章仔钧公而得名者也,公在晚唐时,居练河,其夫人杨氏,又称练夫人,世人重之,名其地为章练塘焉。”
  天光寺又名天光禅寺,距练塘一公里处。《章练小志》中《天光寺寺志》云:“天光寺在二十八都八图适字圩。相传五代时(907—960),章练夫人舍宅所建……”章练夫人即唐天祐年间(904—907)建州刺史章公夫人杨氏,杨氏又称练夫人,章练由此而得名,后章公调防福建建州,故夫人乃舍宅为寺。
  有人说章公章仔钧根本没到过吴越之地,所谓章练塘地名是后来的北宋名将、诗人章楶的后人为纪念先祖命名的。这个说法纯属无稽之谈,青浦倒是有个章堰镇,有章氏后裔,且不说二地相距几十公里(章堰与新近考古的被誉为“控江而淮浙辐辏,连海而闽楚交通”的“江南巨镇”青龙镇倒不远),练塘自身建镇的历史已有一千多年,后人“移花接木”法力够吗?再说天光寺总占地6660平方米,建筑面积共885平方米,非一般布衣百姓之宅,为支持练夫人舍宅为寺一说难不成还要建一大宅或者公然抢夺他人之宅然后贡献给寺庙?
  练塘有数千年的文明史,且天光寺历史悠久,自唐天祐年间(904—907)“舍宅为寺”建立后,之后曾经历五次重建和大修,分别为南宋端平年间(1234—1236)的重建;明弘治十年(1497)、明天启四年(1624)两次重修,均有碑记,一沈嘉撰,一陈仁锡撰。沈嘉在重建天光寺诗中说:“天光古额旧丛林,地属苏台练水滨。轮奂峥嵘欣复建,佛天金碧喜重新。皇图愿祝万年寿,黎庶恭祈四海春。独赖仲明松月老,碑石记事述前因。”
  另外,天光寺天王殿前右侧树有一残碑,碑额为《重修天光寺大雄尊像事迹》,石碑落款为“(明)正德丙子(1516)腊月华亭高许□月道人高□”立,证明在明正德十一年(1516)天光寺曾有修缮。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僧佛梅又募资重建。必须指出,历史上虽多次重建重修,均无改变练夫人舍宅为寺的说法,并立碑为铭勒石为记。可谓章公练夫人舍宅为寺的之说有诗有碑代代相传。
  新中国成立后天光寺曾被挪作他用,2000年,天光寺开始重建并恢复开放,按照天光寺修复委员会的计划,将在寺内塑舍宅为寺的章练夫人像,“南唐轶事说章公”,让在南唐时“全城百姓”的“芝城之母”练夫人的光辉形象再“与沈陈碑志认”。
  不可否认,章仔钧“大器晚成”的故事都发生在五代十国,但有谁能说他在向闽王献《时论三策》、接任“建州刺史”前就没有过唐末在某地一官半职的历练呢?难道章公的文韬武略经纬之才一定是在南闽之隅读书得来的吗?
  世说纷纭。但青浦天光寺塑先妣练夫人像一定是有其道理的。尽管现在千里之外的福建建瓯对练夫人身世说法不一,但天光寺感恩章公练夫人一以贯之抱定初衷,佛门之地容不得亵渎世说纷纭。

 2017年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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