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祖庙溯祖宗入潮始祖论

章信哆

  吾氏入潮,自宋以降迄今九百多年,传四十余世,其间屡历沧桑世变与天灾人祸,悉由祖宗在天之灵翼护,使代有传人,而皆为仁逊公之遗裔,弥益珍重。盖因世道轮回,移风易俗,庐墓灰飞烟灭;人事更迭,记忆蒙尘,昏然不知所自;宗庙失祀,茫然莫知祖考。其遗存谱本不过残篇断简,虽复有接续,阙漏悬疑,弗如人意,今又急待接续,深恐宽严无度有差本源,尴尬之情无以名状,唯先谒祖庙,再追溯祖宗。

埭头“章氏宗庙”乃始迁祖之庙

  一般人都认为庙比祠高档,可能是由于章氏宗庙的规模过大,以至忘了还有家庭式的家庙。又有一种说法,称庙者是有功名出身。然称祠者其族中又何曾没有功名之人呢?不过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据《周礼》:“古者天子7庙,诸侯5庙,大夫3庙,士1庙,庶人祭于寝。这就是说,宗庙原来专祀有官爵的人,普通百姓死后接受后人奉祀,只能在居室内设立神主,不能入宗庙。现在潮汕地区仍沿袭这种古老的祭祀方式,时年八节就是拜神明祖公的风俗节日,潮汕方言:穷人无瞄——不敢看想,其实源于“无庙。”《宋史·礼志十二》:“庆历元年,南郊赦书,应中外文武官并许依旧式立家庙”,这是由祀于宗庙转入私庙的记载。仍据专家考证,明代基于《家礼》的祠堂尚未真正形成,但用来祭祀始迁祖的祠堂则先已存在。说明在明代之前庙祀还是很少。明朝以后,朝廷规制渐宽,普通百姓死后神主也可以进入祖先的场所,于是祠堂或家庙才至普遍。
  埭头章氏宗庙,从修于康熙时的旧谱序中可知,自明朝就已存在,也就是属于士及士以上身份的大夫阶层人物的专祀,一般都是奉祀始迁祖。我在《风流旧族绩炳琅琊》一文中有以介绍,因为潮汕各个姓氏的祠堂太多,异彩纷呈,故只把它作为普通祠堂,悉告吾氏。
  “章氏宗庙”一石二匾,背后有“绩炳琅琊”四字镌刻,面向正堂。正堂本来也有挂匾,因辟为教室,不存形制,但堂号在,叫“祥发堂。”2007年本族新修谱所载,只是拟其形象,不是古遗,而新续辈序诗,四句,其冠首即“祥发堂源”,现南澳章氏已启用新行字。
  “绩炳”乃指功业彪炳,是章仔钧(867~941)太傅公身后玄孙章得象辅相有功,于北宋庆历五年(1045年),皇帝追封其高祖仔钧公为瑯琊王,同时追封其高祖母杨寯(873~952)为越国夫人。这是浦城章氏真正扬名的开始。在此之前,仔钧公其他十四子衍生也有显荣发迹,但大多外殖,更主要的是,家族未曾得到厚封,自此以降,浦城章氏在两宋人才辈出,济济登庸,列于朝堂,皆借章得象之发端。
  宋宰相王曾(978—1038年)言:“太傅公后官于朝者……凡八十一人”,其时且不都是科举出身,有20%是恩荫。至章衡时,“中进士第一甲三人,三二甲者百余人。”章衡,嘉佑二年(丁酉,1057年)进士第一,,仔钧公因玄孙章得象贵受封琅琊王,事在庆历五年(1045年),比章衡登仕早12年。据谱表,章衡是仔钧七世孙,章得象为五世,同朝的章惇为六世孙。
  远在潮州西岩青牛洞壁上,有诗赞曰“不是希言微积笏,如何谒石到高陵”(万历十八年知潮州湖北蕲水徐一唯诗)。徐知府与当时致仕章汝淑唱和,何故发此咏怀之音,盖天地有情,留活仁逊一脉于潮、汕。
  远在我们之前的古人,他们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章得象是浦城章氏真正祥发的开始,而这也是近千年前章氏的见识。祥发堂与绩炳琅琊、章氏宗庙组成一个佳构,也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就像古人既有名,有字,又有号。如章仔钧(867~941),字仲举,号彰良,天造地设,举世无双。
  现在有人把浦城当作祖根,也有人提出要改为发祥地,但埭头这么个几乎被忽视的小地方,至少在600年前,或早在宋朝入潮之时,已经有了这个概念和认识,并且第一个正式引进宗庙。祥发也就是发祥。
  宗庙而冠以琅琊之名,我曾询问经常参加各地联谊活动的宗亲,全国范围内聚居点只埭头才有。为什么不是宗祠,而是宗庙,上面已有点破,它是属于诸候士大夫阶级合族礼祭始迁祖的大庙。从《周礼》:“古者天子7庙,诸侯5庙,大夫3庙,士1庙”说,天子七庙即三昭三穆(大型宗庙于两边增加二祀室,称文武庙,从祀有功德之古人),与太祖共七庙。
  所谓“士一庙”,即考庙,始迁者之庙,其在世必须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又是普通的官员,因此不可以配祀高、曾、祖之神主,否则就是违制。
  “大夫三庙”,祀始迁祖及以上二世。即父考、祖考、曾祖考共三神主之庙。士是名籍存入官簿的人,也就是做官,典史、驿丞是不入流的普通吏目,不算官。
  大夫是卿以下,士之上的中层命官。仔钧公十五子结衔中有一个相同的名称,就是银青光禄大夫,是文官称谓,大部分是朝廷安慰老臣的荣誉性虚衔,好像现在很多的“永远名誉会长”,与有职掌权力的实质性官称不同。《南齐书*百官志》称其为“散官”,也就是闲官。有一定品秩官员死后封赠,比生前官晋升一、二级。光禄大夫从二品官,金紫、银青低一级,从三品。
  埭头章氏宗庙是属于诸侯5庙式规制。
  而5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里的庙称,其实是我们现在所称的龛。五庙就是仅次于天子七庙规制之诸侯制式宗庙,仔钧公封琅琊王是最高爵位,已达到五庙之条件,符合朝廷等级立庙的规定。除此之外,庙祀的布局有严格的宗法制度。尊古法制,五庙分别是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太祖庙。生者曰父,不在生者曰考。将死者牌位奉祀于庙,称为考庙。其中,显考指高祖父,皇考指曾祖父,王考指祖父,考即是先父。左昭,显、王之庙;右穆,皇、考之庙,太祖庙居中,有先贤从祀,则右文,左武,但已成七庙,只有天子庙宇才有,如文庙专祀孔子,历代又有先贤配祀。今冬扫墓时在墓园就见到有“显考”这样的新墓,这是后辈人迁葬高祖时的仿古碑刻。
  高祖仔钧公龛在祭厅中央,内设神主,面向正门(中间有天井、回廊、屏风隔开),与“绩炳琅琊”巨匾相对。埭头章氏宗庙既是祭祀始迁祖,同时追奉上世五亲。也就是,章仔钧公是入潮始基祖之太祖,这位始迁者是钧公第五世至或第六世孙。

宗源与入潮始祖之认识

  古代是没有宗亲会的,每个姓氏都以父系血缘为中心,以宗庙为中心。朱熹《家礼》规定:"君子将营宫室,先立祠堂于正寝之东。”从诸多迹象上看,埭头章氏宗庙完全是一座总庙,是一座跨地域式的大宗庙,是大小支祠宗亲所共崇的始迁祖庙!那么,始迁祖是谁?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入潮并定居,无疑是“‘溯源与文化’研究”的最关键问题。
  吾氏于浦城乃世家望族,尤其是两宋时之浦城,章氏乃国之望族,谁不仰慕,似乎没有必要背井离乡,选择一个烟瘴的地方去寻求发展,更遑论游猎。从埭头乡世系序一文,可以领悟不少道理,可以与上述条件互相印证,因此首先还是要从“旅寓于潮”这种轻松氛围上寻找线索。
  康熙三十三年埭头章震青所撰《埭头乡世系序》开篇即曰:“我祖学士公,系自浦城,仔钧公第十四子仁逊公之裔也。”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学士公只是定居埭头乡的第一个家庭中的长辈,不是入潮始祖。学士公有兄长松山公,是定居西塘第一个家庭中的长辈,也不是入潮始祖。共同的是同为仁逊公之孑孙。
  章氏在潮郡最早形成望族的地区是澄海埭头乡和潮州市的西塘乡。根据植根于吾族的思想认识与传承,吾氏宗源所出是仔钧公第十四子仁逊公。仁逊一支在浦城人丁不旺,是个事实,但同时也是子孙外殖较早的一个重要表证。章仁逊,及公四世,生七子:章文周五世行四十。章文同五世行四十八。章文问五世行五十八。章用宾五世行六十一。章三思五世行六十五。章九思五世,行七十。章浩冉,五世,……七子中三人无传或失记,三人只再传一代,只有章九思一线,子复才,才生章后,后生万端、万品。万品无着落,万端官江西,为江西星子县章氏祖。如果无法证实万端公本人或其子再迁于潮,那么入潮始基祖应该就是万品。二公与章得象、与章惇、章衡同一历史时期,这个时期浦城出现科第蝉联,必然是入仕与外殖的高发时期。
  自北宋以降,吾氏出任潮郡官员,于《潮州志》可查者多达三十多人,冠于他姓,又多为福建籍。浦城章辟之青年即中进士,南宋时知潮州海阳县尉,死于任上。武夷章元振,宋高宗绍兴间潮州知军,今汕头潮阳东山有宋代摩崖石刻:“武夷章元振守潮秩满,策命移知肇庆,道出潮阳,因游东山……绍兴癸酉仲冬二十四日”。“绍兴癸酉”,乃南宋高宗绍兴二十一年,即公元1151年,正好与埭头“谱序”之:“宋高宗二十一年冬,伯祖松山公徙于郡西八、十余里,乡西塘,我祖学士公徙于郡之东南六十余里,乡埭头”时间上一致。寿发宗亲的【复信】称“各地谱虽见有记载,但出入较大,且基本都记为仁嵩公之后,与仁逊公无关。”
  据《潮州志》载:北宋皇佑四年(1052年),有福建建安章志贤知潮州。据福建宋代进士题名录,章志贤(建安)天圣八年(1030年)王拱辰榜进士。同榜还有章资、章岘,章岘官于广西桂林。今福建省建瓯市古称建安,建州治所,浦城属其辖区,对章氏来说,称建安实与浦城同,但同时也说明十五子支分与业居的不同情况。祖籍与生活年代是参考的第一个条件。年龄稍后于章得像(978-1048年),稍前于章惇,介于五至六世。这是第二个条件。仁逊公系聚然中断,而浦城方面也没有什么踪迹,《潮州志》所记极简,却不失一条极好的线索,就是出仕早,入潮早。潮州自宋元佑五年创办韩山书院,人文渐兴,下潮官员仍视若畏途,盖偏而且远,瘴痢之地,往来不易,常受瘟疫侵害,如章辟之刚到任不久即死于潮州。两宋时期知潮官员任满卜居潮州且今已成望族的也很多,他们不是因为潮州的风景,而是潮州偏安一隅,又道艰途远,故以任寓为桑梓之地,落地生根。这也是浦城仁逊一支孤寂中断致失传失记的原因。既来之则安之,这是第三个条件。
  康熙三十三年埭头章震青所撰《埭头乡世系序》:“我祖学士公,系自浦城,仔钧公第十四子仁逊公之裔也。历唐季五代,迄宋南渡时二百余年之间,风霜兵火,基绪之将坠者屡矣。“二百余年”起自唐末黄巢之乱至宋室南渡之间。迄,到此为止也。这段文字抒写了浦城本宗仁逊一支之孤寂,“基绪之将坠者屡矣”更难以掩饰其凄怆之状。继之忽又“幸一线之犹存,觉水源共可溯,”则突见山回峰转,柳暗花明。这是因为,“旅寓于潮”而避开了北宋未年北方及东南一带内乱外侵带来的损毁,即宋江起义,与方腊领导的农民革命运动,战火遍及东南,后者犹对官吏大肆杀掠。宋吏部侍郎章德文,生于1106年,少时因避方腊,一家四散而逃,贼平,知不死乃万幸。“旅寓于潮”不是贬逐,更不是现代人之观光旅游,而是官员于所任地方择地居住的意思。如果不是仁逊公宗源,如果不是入潮而避免北宋末年方腊农民革命的烽烟,何必发此大忧大喜之叹呢?后世子孙就是这“一线之水”,水之源即仁逊。
  “旅寓于潮,遂创业中都,久之相传世本皆祖仔钧公、而宗仁逊也,则渊源不替矣。”仁逊一支摇摇欲坠,犹如此坚执,为什么呢?父父,子子,孙孙,父精母血和精神的传承也,血食与荫佑也。
  旅寓一词,或称游宦,多表履任秩满卜居客地,也就是说,致仕之后卜宅于潮。“相传”不是现代语体的传说,是人类生殖繁衍不知其尽之意,指在中都生活期间新生代的子孙。“世本”,又作世或世系。世是指世系;本则表示起源。指世系渊源也。祖者鼻祖、远祖,蕴意本源,祖之所出曰宗,曰支,如树大分枝,是以宗者谓之宗支。常言“祖宗祖宗,认祖归宗”,说明了入潮先人在宗源上已明确仁逊公的关系。生产和生育是生存的目标和主要表现,到完全融入当地社会,创业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故曰“久之,相传世本,皆祖仔钧公而宗仁逊也”。
  旅寓入潮在前,创业中都在后,这就说明了:来潮州做官的时间在南宋之前,宋高宗二十一年冬这个具体时间,只是进入西塘与埭头乡定居的时间记载,之前在中都,由初入潮到家成业就,必有一定的时间。这一时期,文献记录章氏知潮者有章元振,章元振(约1091~1155),字时举,南宋福建崇安县。政和五年(1115)中进士,离开潮州也是在绍兴二十一年,改知端州(肇庆),因与秦桧忤逆,为官四十载,名闻朝野,却一直官于边陲,至秦桧死,升朝议大夫、广东提举而卒。后于元振者章辟之,卒于海阳任上,家人扶棺柩归葬。事见其表兄林亦之诗文。二人均于会谱有载,也无落籍潮州的迹象。而既然旅寓于潮,就只有章志贤符合这个条件。上述万端兄弟二人,万端迁江西星子县,但分布星子县各地章氏至今才700人左右,未听说过宗源仁逊,浦城世系则自古有言仁逊支系不详,因此,万端进入江西不一定即定居于江西。章志贤名又载于进士题名录之中,方志、家谱怎么会无毫无牵涉呢?因其另名万品,或万端,入潮为官而定居于偏远的潮州,与建州长期没有取得联系。那么万端或万品就极可能是章志贤。
  从后人所作的太傅墓志铭中,详记十五子分迁情况(余氏《浦城章氏世系源流暨分迁各支记》注:此文是清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刺史及公三十二世裔孙鑑所作),唯独“第十四子仁逊公,其嗣亦未详”。此太傅墓志铭不是太傅公同时人的作品,也是三百年前章氏修葺旧墓时所作,何以自古即言仁逊一支下落不明,至康熙时仍然不知仁逊有遗裔在潮州呢?因为古人没有飞机,没有汽车,没有手机,也没有宗亲联谊会。而重修于嘉庆二年的西林谱序,有言“浦城本族特以旧谱浩繁难以悉清下潮,姑将自己……分潮事实载录于谱。”这话不是独指西林支属,而是整个在潮章氏游子对根的渴望,不管是书信上的往来,还是亲赴浦城,要求联谱而无获,说明了潮州章氏自古与浦城失去联系,最终浦城也有因无仁逊信息而敷衍塞责,才产生了今日我们所见的宗源与世系错挂的尴尬。
  据说仁逊公及七子墓均在浦城,今无迹可寻,而史籍记章志贤祖籍建安,这就说明仁逊公自孙辈已居建安(建州)城。太傅仕闽,建安原来就是太傅公之守土,以仁逊公排十四,年纪轻,随侍身边完全合乎常情。闽延羲弟延政自立为国主,都于建州,改国号殷,对章氏必有所依重。而建州城破,对章氏不无损毁,善观历史者,当知道练夫人全活一城乃神话。
  欧阳修《新五代史》载:“保大二年甲辰(944年)。二月,闽人连重遇、朱文进弑其君王延羲,文进自立。是时,延羲弟延政亦自立于建州,国号殷。王氏兄弟连兵累年,闽大乱,景因其乱,遣查文徽及待诏臧循发兵攻建州。”
  宋欧阳修《新五代史》卷六十二:“遇贤,循州(今广东惠州)罗县小吏也。南海刘龑死,子玢初立,岭南盗贼起,群盗千余人,未有所统,问神当为主者,神言遇贤,遂共推为帅。遇贤自号中天八国王,改元永乐。”
  陆游《南唐书》载:“保大三年乙巳。春二月,以何敬洙为福建道行营招讨,祖全恩为应援使,姚凤为诸军都监,会查文徽进讨。八月甲子朔,日有食之。克建州,执王延政归于金陵,拜羽林大将军,升建州为永安军。”
  建州城破,国主成为阶下囚,这才是百姓幸存之根本原因。升建州为永安军,实为王延政战败,闽国灭亡被纳入南唐,而不费一兵一卒乃无稽之谈。练夫人居浦城全活百姓,应该只是浦城之城,而十五子及孙,不可能全居于故家,虽有恩于二校,也难保忠义两全,否则即失其忠节。但仁逊子孙居于建州,必有死于忠节而致后嗣之清冷。
  仁逊公派下在建州各房世系中断无继,证明其人丁不旺,即有上述之原因。人丁不旺自然也是生育的问题,健康的问题,意外的问题,在人的观念则是庐墓风水吉凶的问题。先人的坟墓不是随便可以改变,但“家”可以避凶就吉。仁逊公子七人,三房无记,三房只及一世,这是一个多么令人伤感的地方!
  只有第六子章九思一线,传至八世万端公和万品公兄弟,聚然中断。在万端公名下加注江西星子县鹅公岭祖,而世系渊源自古即言仁逊公一支传衍不详。盖因入潮而家于潮也,他登第的名字叫章志贤。古代官员初仕,除特别出众的人任职于京师,余皆外任地方基层县尉。三年一任,初任江西星子县令,知潮州军事之前,流转升迁都是过客而已,而章志贤,祖籍一直是建安。他目睹建安故家的衰败,他是仁逊公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也是最后一个人或一个小家庭离开建安的人,从出仕到知潮州,故园不堪回首。为什么是万端而不是万品?因为万品虽列于世系,毫无着落,而万端有迁江西记录,也缘于出仕,这也是各姓谱本所以世系多出自功名人物,而仕人视修谱为职责。
  从建安到潮州,时间是皇佑四年(1052年),到宋高宗二十一年冬,学士公和松山公各徙于埭头与西塘定居,刚好一百年,至少要传三代,已经成为一个大家庭,一个小家族。章志贤不管是携眷还是与同样也是旅寓来潮的闺秀结合,学士与松山都应该是其孙辈,这中间章志贤必然有一个儿子,他是学士公和松山公的父亲。
  西塘与西林谱本记述:善公生丙乙,丙乙字松山。也就确定了松山与丙乙为同一人,是西塘章氏始基祖,与埭头学士是兄弟,那么,善公就是松山和学士的府君了。但列于西塘与西林世系表中的善公,但绝对不是元朝末年、更不是洪武时知潮阳县令的善公。宋高宗二十一年冬徙于埭头及西塘时,章志贤与善公已成家神,不在人世,而作为始迁之祖与列祖祀于家庭中的祭坛。
  学士公和松山公是居住在中都后期章氏小家族中的长辈。正式分家是在“宋高宗二十一年冬,伯祖松山公徙于郡西八、十余里,乡西塘;我祖学士公徙于郡之东南六十余里,乡埭头。承先启后,洵无愧作室之义焉”。我祖学士公与伯祖松山公,皆是后人对定居埭头乡与西塘乡二位先辈的说法,而不是称言入潮始迁祖的说法。宗庙所祀就是始迁之祖,始迁之祖不可能存在二人平等。那么,学士和松山已是仔钧公第八世孙,及公之第十世孙。
  中都,地名,今澄海上华中部之冠山。《澄海县志》城廓图有标,文“旧隶海邑,人秀而文……稍居内地,不逐海利,民颇有桑麻之业,唯地窄人众,间或商贾”。这是章氏入潮之后,草厝芸堂,始作经营之地。勤耕力织,间或经营。
  西塘郡城首善之区,宜经商。埭头在北宋时,环睹皆海,只有渔盐之利,无蚕桑可业,自浦城初来之人是难以生计的。因其居中都渔耕百年,所以才有迁于海边的可能。
  宋朝地方行政,县以上一级行政长官,一般都由朝臣委任,称知潮州军事。志贤自1030年登第,转任多处,至1052年仕潮,历二十余年,年纪至少已有四、五十岁,应该肯定是携眷同来。其事迹不见于只,不见于时人笔下,更不见于谱,其淡薄名志,不图虚名可以想见,也是定居潮郡的佐证。至善公成家立业,生松山,学士二孙时,夫妇已不在人世矣。
  刚好西林章氏族谱中就说到“祖系浦城十世孙移居海邑”。原文世系自及公算起,至“移居海邑”时列第十世。而南澳章氏旧谱论及渊源时曾怀疑为“仔钧公第五世孙”。
  西林章氏自古由西塘支分,根在西塘,故后嗣直称为祖。西林在修谱时对创居西塘祖的记录,没有说明自什么地方移殖而来,海邑即海阳县,自古为州治,“移居海邑”与埭头旧世系序一文作者以侄孙口吻说的“伯祖松山公徙于郡西八、十余里,乡西塘”完全一样,只是详略而已,重要的是它给我们提供了初期生活于中都的信息,也是后来通过“移、徙”而至定居的前因后果。
  普宁西林章氏聚族而居,据良家宗长西林旧谱复印件(节录)
建宁浦城分潮入普序
  追溯自秦汉以迄于唐,及公三世孙太傅仔钧公,避黄巢之乱去洪州武宁,徙建宁浦城,历廿二世孙丙乙公入潮州府海邑西塘,支分四宗,济济登庸,谱载昭然存在。浦城本族特以旧谱浩繁,难以悉请
(按:请字疑清之误)下潮姑将自已廿四世祖开西公派分潮事实,载录于谱,而为后世笃亲报本之意矣!祖系浦城十(按原文字未改)世孙移居海邑,丙乙公第三房端稚开西公分潮是矣!……
              时嘉庆二年岁次丁巳恤夏之月吉立旦。开西公之十三世孙处士昌盛重修

  世系即是世传的人名,因此鉴别世系的真伪很简单,以其“洪源世系图”、“水门世系图”、“陈坑世系图”、“城南世系图”所记人名为例。洪源世系中出现“德甫子名永仁惟亮生囗囗囗”(后面字无法辨认);“水门世系图”中出现“荣谊元熙”(元字旁边补一“原”字);“陈坑世系图”出现“荣谊子東至弟飞熊”;“城南世系图”出现“淳志彬有亮贵小溪祖应”(其中亮与贵并列)
  一,“德甫子名永仁惟亮生囗囗囗”到底是德甫的儿子名叫永仁,只有亮生三个囗囗囗呢?还是子、名、永、仁等七八九十至十一十二个人的名字?
  二,“荣谊元熙”中的元不是原的简化字,也不是异体字,为什么不是元而必须改原呢?
  三,“荣谊子東至弟飞熊”,是荣谊的儿子名叫东,东至弟,弟是东的弟,还是属于那一代人的名字?
  四,“彬有亮贵小溪祖应”。这其中的“有”不是人名,而是彬有二个儿子,亮和贵。后面的“小溪祖”、会是三个人的名字吗?
  因为世系之难以确认,所以不可随便套用,而顺藤摸瓜至追宗仁郁,毫无根据,难以取信于人。这么不严谨,我们却随便拿过来做太上皇。而“子東至弟飞熊”分明已经到此为止,假设下面有善丙乙,仍可以作善丙善乙二子。
  世系乃模仿昌盛笔迹,该序倒是不假。是进入清朝康熙之后才修的,如“潮州府”就是明清才有的叫法。在此之前,潮州遭到历史上最为严重演革,即江山易主。连年战乱,遍野饿殍,全潮人口从原来的五十多万锐减至十余万,人都不能自顾,况纸谱乎?嘉庆二年重修,是前修之抄录。
  “历廿二世孙丙乙公,入潮州府海邑西塘,”与后面“祖系浦城十世孙移居海邑”是倒叙句式,是迁居西林的开西公一派的说法。如果于第十世时入海邑,至二十二世迁西林,其间十余世历几百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没有记录。
  大家却都将其理解为浦城二十二世孙丙乙公来潮州,导致了世系与时代的模糊,其实正确的读法应是:“历廿二世丙乙公,孙入潮州府海邑西塘。”不多一字也不少一字,豁然开朗。
  按抄写时间距离入潮七八百年,有如此清楚忆述必有所据,由于用字及表述的模糊,导致现代阅读的错误,修谱根据世代传承推算又产生错误。而将章氏入潮时间降至宋末元初,又降至明洪武。从及公之十世移居西塘是丙乙公,时间进入十世纪,如果加上被忽略的西塘之前在中都创业的时间,相当已经在宋高宗二十一年。“历廿二世丙乙公,孙入潮州府海邑西塘,”应该是丙乙公传代第十二世裔孙开西公迁西林,也就是自及公至丙乙十世,至开西公二十二世,此时已进入明初。开西公重新起序,传十三世就是重修西林谱序的昌盛公。也就是说,西林自丙乙至嘉庆间已传了二十五世,加上及公至丙乙十世,西塘一世,合共是三十五世。开西公之后十三世昌盛公作序时间是十七世纪末,至今又历二百余年,八—十世左右,合起来就是及公第四十四、五世,仁逊公第四十一、二世,而实际参与计算要从仁逊公第五世孙算起,即只有三十七世,约九百余年,以此计算入潮时间,在十世纪中期。
  其时西林章氏在旧谱已失,世系难记的情况下,或有修书至亲赴浦城。而既然“浦城本族特以旧谱浩繁,难以悉请(按:请字疑清之误),”又何来世系累世不潜,如数家珍?其实,仁逊一支自宋已失记或根本不在浦城而在建州,否则浦城也不至于以旧谱浩繁为借口拒绝联谱。修谱者受职责与热望的敦促,草率完谱,“下潮姑将自已廿四世祖开西公派分潮事实,载录于谱”可见是权宜之计,才产生了上承仁郁的错位。
  因入清之后重修的族谱缺乏旧谱资料,导致自宋至明世系中断。不但潮郡章氏如此,其它姓氏同样面临这样的难题。埭头章氏世系序一文作于康熙年间,并入海阳的澄海县重新恢复,土地复耕,而黎民十无余三,祠谱毁失,于是重新修谱。作者章震青,是乱世的亲历者,因此比较清晰,可惜遗存下来只是一篇简序而已,没有留下更多的资料,而且,还是经由广西钦州章氏族谱才得到幸存。
  今西林坚持丙乙,与西塘坚执松山,都是出于对旧谱及家传的记忆,因一方记其名,一方记其字,而实同一人,名讳丙乙,字松山,浦城及公第十世孙,宗出仁逊。志贤于952年官潮州刺史遂家于潮州,初创业中都。宋高宗二十一年冬,孙松山率家徙于西塘,为西塘章氏始基祖。因我自己是学士公派,所以要这样称呼:伯祖松山公徙于西塘,我祖学士公,率家徙于埭头,为埭头章氏始基祖。
  这里必须指出的是,西林族谱有伪造的嫌疑,并且十分粗劣,除了错字别字,竟然出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颁行的简化字,有些地方有些篇什毫不相关,甚至整行划掉。旧谱中出现这种恶劣情况是在古人是绝对不容许的。其价值仅在于这一篇谱序,而世系则纯属伪造,因序文中根本未涉及宗源,也因其不识宗源,浦城方面根本没有,而非拒绝,但它成了后人乘机伪造世系之端口,而恪恪世系之伪造一榻糊涂,反而影响了序文的价值。

世系与辈序(以埭头、南澳为例)

自从天道启居宗。德茂繁华维士宜。
思忠作孝芳声振。绵祚祯英世运隆。
  这是埭头与南澳现行辈序,是前字序的续句,其前面至少有二句,是较前的人使用过了的,诚如南澳章氏已经启用近年新作的字序一样,旧序诗已成为过去的遗存,若干年之后也会淡出我们的记忆。为什么前面要另加二句,因古人作序诗很讲究,四句忌五字、七字,而常以五字、七字为诗的形式。四句五字与四句七字同样都是犯有“五绝”、“七绝”之格式。有的则采用长短句形式,目的在于避开“绝句”。因此,一般都是八句的形式,甚至越长越好,期望子孙的传衍“千秋万代。”很多姓氏的字序都带有这种情况。按每句七字,二句即十四字,上述辈序在“自”之前已有十四代,“自”就是第十五代的首“字。”振,在该序中列第二十一代,实际上就是三十五代。列成算式:14+28=42。四十二代,按每代25年计算的结果是1050年,正好是入潮时间。今年是2013年,减去1050年,结果938年,就是入潮至今的阅世时间。南澳虽已进入最新字序中的首“字”——“祥”,但不知始创者之生年,故仍以四十二代计算。
  那么,埭头辈序应如何界定呢?前十四世,约350年,即入潮时间的1052年加352年,也就是在1404年(明朝初年),即入潮前十四世。“自”之后至今,历七百年,二十八世,每世也是二十五年。
  南澳丽吾公是埭头始基祖学士公三房录正公第九世笃信公之曾孙,“居”字辈,仁逊公之第二十世,即入潮始祖志贤之第十六世。即1052年约加400年,即在1452年时生的人,在前十四世之后,属于“自”至“居”辈,但按自起辈,传世年代仍须从生年起计,前传二十世,居字后传二十二世,562年,平均每世是二十五余年。
  〖附〗潮州西塘松山公世系序:
  内四诗:伯仲乐安静,绍建庸宏康,茂尔世绵广,永绥昭穆光
  外四诗:文成平天日,英俊齐赞襄,柱石辉朝殿,荣耀衍庆长
  苟不论其是内是外,上下阙同韵,极可能是同一首序诗,合共四十“字”,立意为:兄弟乐居清贫稍定,宋高宗绍兴间业居有成而富裕,又多子而传衍绵广,永远和好祖庭荣耀。
  后四句承接上四句的祈望。从安居乐业,多子多福,到登科显达。
  注:伯仲,兄弟也。静,安而能后定,定而能后慧。庸,功也。国功曰功,民功曰庸。茂,多也。尔,子也。昭穆,祠堂所祀先辈也。赞襄,辅臣也。那么,“辉”就是松山公第三十三世,志贤公第三十五世。仍按每世二十五年,三十三世历825年,也就在公元1188年。其世传与埭头大同小异,而偏慢于南澳。以此可证兄弟分居在宋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是完全正确的。而如果按五字四句,则前面应再加四句,内外各成八句。
  (西塘)及—修—仔钧—1仁逊—2九思—3复才—4後—5志贤(万端)—6善—7松山(丙乙)—8端雅—9(?宾、昌庚、开西)。(松山列及公第十世,开基西塘1世。开西公列及公第十二世,开基西林1世)
  (埭头)及—修—仔钧—1仁逊—-2九思—3复才—5後—6志贤(万端)—6善—7学士(丙二)—--8(禄方、禄圆、禄正、禄直、禄全)——9(禄正子)——10——11——12——13——14-——15自——16从——17(天)笃信——18(道)诚志——19(启)安稳——20(居)(庠生、南岭、南窗、怀吾、丽吾(南澳祖))。(学士列及公第十世,开基埭头1世。丽吾列及公20世,学士公第14世,开基南澳1世)

宗庙及分祠

  祠宗则坐东向西,系辰戌兼辛乙分金。
  宗庙堂号“祥发堂”。宗支分衍五房,长房及四房嗣衍不明(南澳道光二十年修谱有言“失传”),无可考。属下分祠今可见者有:二房禄圆祖“惠祖公祠*永锡堂”;三房禄正祖之“笃祖公祠*笃信堂”;禄全祖有“五房公祠”,只存后座与包屋,堂号失传(古代人丁最旺,包屋最多,今则人丁最少,包屋易为他姓。)。已知外衍有意溪(属潮州);樟林新陇孝先公祠。
  “无名庙*拱裕堂”。在“章氏宗庙”之后,别有一座祠堂,是属于埭头章氏的祠堂。因无匾无名,乡亲都叫“祠堂仔”,堂号“永裕堂”。说它是祠堂仔,其实规模不小,比各家“某某公祠”还要略有规模,但“章氏宗庙”自来不叫宗庙,而叫大祠堂,而“无名庙则叫“祠堂仔”。二进一天井双花巷,模式与宗庙一模一样,因建于宗庙之后,不能高于大祠堂,故屋顶偏低如宅居,也因一地有宗庙,故不可再立名宗庙。其实,无名庙就是埭头始基祖之庙,学士公派下章氏之“章氏宗庙”。原来之“大祠堂”则是入潮始祖之庙。大祠堂与祠堂仔是祖孙庙。
  (南澳)至志贤第八世孙、也是学士公三子禄正房系第九世孙安稳公生五子,(庠生、南岭、南窗、怀吾、丽吾),丽吾公徙南澳。南澳历史几经迁斥,并入海阳。复界之后,入岛章氏不都是丽吾公之裔,也有埭头同宗章氏。
  清代道光年间曾有章氏族人东迁,于垦地上建英台村(距澄海县城东北十三公里),是十三乡之一,解放后与陈氏所创云浦村合而为一,称云英村,但今该村无章姓);歧山、海南章氏也应纳入埭头范围。
  章氏宗庙规模宏巨,整座建筑处于村址中枢,坐东向西,,面宽50步,进深120步,总面积三千多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200平方米,。二进一天井双花巷,抬梁式硬山顶结构,左右对称。前庭旷埕,有旗杆多座序次耸立(遭毁,今只保存一座).埕前及左右均为祀田;一池如镜铺于庭前,形如弦月,名月宫池(今已辟为老人院),取意蓄藏地气,泽披子孙.。门楼巨石为壁,每方巨石达米4见方,梁柱衔吻,互相枕籍.固若金汤,虽水火不能侵,雕饰古朴,或瑞兽,或花纹,人物、书法各呈神采。上端是人物,有“夫人、大人和手执宝伞的侍役”;第二板块镌麒麟。接下来是双龙和仙鹤组饰.两边侧壁则以字为构,北刻“寿”字,南面的“福”字,变左右结构为上下结构.(“示”下“一口田”),寓意“福寿绵长”。
  传说宗庙基址是一块名为“文寨”的风水地。因有文鸟常穿梭歇足草厝而名,文禽象征文官,乡民不识文鸟,故把鸟儿穿梭称“文寨”。文者纹,章也是纹,文寨其实言章厝风水之意,可见传说也有一定的根据。初建宗庙,先主体,即后进正座,不久即遭火焚。复建,又遭火劫。风水先生勘查之后,提出应先建两边堂屋,以压其羽翼,而后建厅堂。否则,一旦羽翼丰满,振翅奋飞。
  章氏宗庙历史上确有二次遭到火焚,但与传说是二回事,都与社会变革有直接关系。第一次在明末,因族人参加郑成功部、乡人黄海如反清复明运动,被潮州都督许龙烧毁。第二次于一九二七年作为农会中心,被国民党烧毁。
  祖墓墓冢坐南向北,兼壬子分金。
  学士公墓乃埭头五口宋坟“五房坟”之一。旧时埭头四边都设有闸门,北闸外是一片荒埔,有坟堆相拥,一共五口,乡里人顺口称之为“五房坟”。究实是一坟一姓,都是附近姓氏之先祖,解放后大多有人祭扫,直至六十年代后期,开路拓地,丘陇被规划为大路,各姓祖茔都要被铲除掉。有宋代黄功曹碑,至近年因修路重新被发现,并为其后人收藏。因为有关章氏,因此很多人还记得“丙二。学士。章公”这样的文字,与黄功曹墓列在一起。
  我祖学土公(《序》):“祖妣则配李氏,分支则衍五房。长禄方公,配王氏;次禄圆公,配张氏;三禄正公,配林氏;四禄直公,配吴氏;五禄全公,配翁氏。经明季许龙为祸,遭其火焚,而遗址如故。自宋迄今二十余世矣。累代丕祧,祭祀勿替……。
  创埭头学士公祖妣李氏,及五子媳王氏、张氏、林氏、吴氏、翁氏,皆为今日潮汕大族姓氏,也多为官员入潮而定居潮郡启姓,潮汕百家姓上述姓氏均在宋之前已存在,皆由中原汉族自秦汉大举入潮,唐陈政率军平蛮五十八姓分布于潮,至南宋初诸姓避乱于潮,及知潮官员卜宅潮州各地。先妣姓氏皆先于吾氏在潮传衍,说明旧谱所记不是凭空造人。而通过联姻,使章氏立足于当地。西塘处潮郡近郊,没有一定人脉,也难以厕身。同时也证明了松山公、学士公分迁时已是子孙盈堂的两个大家庭,是“创业中都”的有效印证。

辈序与世系

  早在康熙三十三年所撰埭头世系序即称“自宋迄今二十余世矣!”如按1052年于中都营居草厝芸堂开始,至康熙三十三年(公元1694年),640年,历二十余世(震通振,辈序列二十一世),符合人口传衍规律。而明万历十三年中举章程,字思陵,与撰文的章震(振)青,所用字,与现行辈序相同,今又传二、三十世(以本人为界,也是第二十一世振字辈),则埭头章氏自入潮已传四十余世。它说明了现行字辈不一定是自古相承的,其中隐由不得知。也许是最早的字序,而重复使用,中间必有交错重复。像明潮州先贤章熙,字世曜,在辈序中很难找到唔合的世“字。”历史悠远,几十年一修,尚且无法完善,而在旧谱失传之情况下,四五代前的先考已难悉记,谁能记住几百乃至千年的祖宗世系?因此,我们不能单纯从字辈计算迁创年代与阅世时间,而世系的空白中断是无法弥补的。

摭拾网络资料对章氏修谱的影响以及对五斋公的重新认识

原载于《晚报》后编入《潮汕百家姓》的资料

  章氏入潮有三线:
  (一)明建文二年(1400)章氏从福建莆田入潮创西塘(今属潮州市湘桥区凤新街道)
  (二)明初,章×(名失考)从福建入潮迁创澄海岐山(今属汕头市金平区)章族。
  (三)元末年间,章荣什从福建莆田县猪田巷来揭阳官溪都,创寨潮美村,今名潮东村。(作者:郭伟忠。章儒祥引进章氏论坛,埭头修谱时生搬硬套)
入潮始祖章松山
  入潮始祖是南唐太傅章仔钧第13代孙章松山。于元代为避战乱入潮,选择在水秀山环,沃野平衍,风俗淳厚的潮州府海阳县西塘乡(今潮州湘桥区)定居。裔孙再分创海阳县埭头乡(今澄海溪南镇)、南澳后宅镇及揭阳、饶平等地。
  澄海埭头乡之章姓人家,是明代中期从福建迁徙而来,后来又有早期迁徙入潮,定居海阳之章姓人迁此认宗,聚族而居。至今已传二十多代。
  潮阳章姓来自海阳县岐山(今属汕头市金平区岐山街道)章族,岐山章氏先祖是于明初从福建迁来创基。(作者:庄敬忠)
  裔孙再分创海阳县埭头乡(今澄海溪南镇)、南澳后宅镇及揭阳、饶平等地。

  对于上述说法,我的分析是:作者没有了解埭头,更没有寓目埭头乡世系序,因此行文不及松山同时之学士公。其实,南澳、饶平、澄海、揭阳的蓬洲,在北宋章氏入潮之时期都隶属于海阳。章氏主要并长期定居苏湾都,未置澄海县时属饶平县。明朝初年沿海多次实行海禁,尽迁南澳民入苏湾都,籍归海阳。南澳在历史上曾属于饶平,或饶、澄共治,因此,饶平的章氏、南澳之章氏,其实也就是埭头的章氏,而非西塘章氏的播迁。
  “潮阳章姓来自海阳县岐山”时间上应当在北宋。因为,歧山属海阳,历史上有二个时期,一是康熙初年沿海迁斥,澄海撤县,并入海阳,从其传衍世代上,自清康熙间始迁移是不可能的。据《宋史·地理志六》:“揭阳:宣和三年割海阳三乡置揭阳县,绍兴二年(1132)废入海阳,八年复。”又1993年《揭阳县志》“(宋)徽宗宣和三年,割海阳县所属的永宁、崇义二乡和延德的龙溪、鮀江、鳄浦、蓬州四都合置揭阳县,南宋绍兴二年并入海阳,八年复置揭阳县。”宣和三年为公元1121年。宣和三年至绍兴二年,也即公元1121—1132年之间,那么其“分布”于各地的血缘,只能在此时段,所谓各地,即是埭头与西塘而已。而北宋宣和二年复置揭阳县之前,歧山属海阳,时间正好是在松山与学士在中都创业的时期。记忆有相当的意义,而被作者忽略而已。未若其时松山公或学士公已有子辈先迁于他处?
  然而,上述报刊资料被《广东章氏渊源考略》引用。《广东章氏渊源考略》备受肯定,被作为勘定广东章氏渊源文献,新亮宗亲因此错过了对海南章氏的宗源考证。而且,原来通过联谊建立的五斋公,成了潮汕章氏之始祖,大有以讹传讹,讹以讹滋之可能,必须给予否定。
  通过多方了解,知道原委的宗亲,皆认识到五斋公是新世纪初联谊的结果。
  考之五斋,原材料来自江西萍乡海红宗亲手机短信,称:“萍东章氏望族也,其先世五斋公家居福建汀郡宁化之石壁乡,于明洪武时,公携眷迁新建镇平县”。谱记时间为“大清光绪八年壬午年仲秋”。又诞于“元至治壬戍二月初八未时,卒于洪武二十三年(庚午)九月十八戍时”。(《广东章氏渊源考略存疑》)
  今年12月14日,南澳之行,是夜梅州代表邀我看他们带来的一大部资料,是“江西萍乡章家陂章氏支谱”的影印本,其宗源不明,五斋公是明洪武间由宁化石壁乡入梅州,与潮郡诸谱所记无法相通。首页题目《广东梅县石扇章氏》一文,是电脑打印文字,与支谱原于旧谱影印性质不同,而且“谱序”与原来《广东章氏渊源考略》一文所援引“谱序”也不同,相差很大,也没有修记时间。我请教该“谱序”作于何时?梅县代表的回应是“最老谱序。”我觉得这有点失却严谨。在研讨会上,我见过南澳宗亲炳谦兄准备的发言稿,因种种原因没有发言,最终却以赠阅形式分给参研者。从中可以发现并证实了五斋公的生存年代不符合潮郡章氏入潮时间,严格地说,五斋公不是松山、学士的生身之本,或者也可以说,不属于同一个五斋公。

有始祖公无始祖玛”与“有始祖玛无始祖公”是一句讽言

  言出西塘与梅县,是共立五斋公的最大因素。
  我们知道,所有宗庙都是以祖考为中心,包括众神之庙。章氏宗庙不可能一开始即有此规模格局,其初应该也从小格局的坛祭,随着人丁壮旺,特别是家族中功名人物的出现,于是鸠工动土,扩建祠庙以统络宗族。世宦之家持重家礼,初入潮郡,羽翼未丰,不可能家家设坛,故兄弟同坛合祭,其初也不过一小间、一小厝而已。而观其现在的相貌,也不足以证明其曾经有过的辉煌。外地宗亲往来踏足其间,大多叹其宏大,叹其残破,而无所发现。今年12月15日在结束南澳之行的饯别宴上,有位宗亲嗔怪埭头章氏没有讨回宗庙,我差点立马拍脚屐,可惜我无法钻入南澳海底。回来后急就了一篇关于海南章氏支源所出埭头的小文,才于今天重拾宗庙话题。
  人之生必有父,长则有子,有子才有孙,推上及下,无论亲疏远近,皆吾祖父之子孙。从文化层面上说,入潮章氏不是比其他兄弟多了点商业经济头脑,而是多了一点传统的伦理意识。别人在外殖时,也许带的是冠带细软,入潮章氏带的是浦城整个家族的光荣和教示。但是,这还不能够说明其实质。
  从更深一层来看,“章氏宗庙”是父精母血的凝注与传承,“绩炳琅琊”在肯定了这种血缘传承的同时,突出了归根的问题,也就是男权、夫权以至父权的问题。中国历史可以说是一个男权政治的历史,父权与夫权体制是封建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一切综合思想的链条根源,这种根深蒂固的认识一直延续了几千年。没有父权,就没有夫权,没有族权,也就没有神权。因此,每一个家庭的传承,所有族谱的世系,都由男姓维系,形成了一个牢固的金字塔。遵从父权体制就成了整个封建社会的规范,毫无疑问,也是我们今日的规范。
  古代是没有宗亲会的,每个姓氏都以宗庙为中心,以父系血缘为中心。埭头章氏宗庙是一座太祖庙,就是当时潮郡章氏共奉的祖庙。从旧谱中可以了解到,宗庙在明朝被烧毁之前即是一座辉煌的建筑,也不可能一开始即有此规模格局,是整个家族中有了功名人物的出现之后,倡言兴复扩建而成。明末被烧毁之后曾重建,1927年再次被凶火所毁,其间不免有多次修复重建之过程,但自1927年之后,一直无力重建,是因为宗法制度被废黜,宗人由疏散而忘情。但我们今天踏足其间,仍然可以领略到“他”的气息。
  章及以上世居福建南安,再上溯则居豫章,因发迹于浦城,故浦城章氏祠堂原始以“福建堂”以纪念桑梓之地。于浦城成为国之望族,地方敦睦,后人遂改“福建堂”为“敦睦堂”。为了弘扬练夫人的美德,又把“敦睦堂”更名为“全城堂”。这一历史过程是一个由父系演变为母系的过程,是浦城章氏衰退的一个宿影。除了社会因素之外,家族中不断有现精英人才出仕外迁,从山居进入城市,从古老的风水宜居意识,到对物质、人文环境的决择,用今天的说法叫人才外流。从家族概念上说,一个堂号的改变不会因此失去父精母血的精神。明崇祯章士鸿曾言“建祠独祀夫人而不及太傅公,于义未惬,于阴德未耀,于子孙未有处所。”于是配祀太傅公于夫人之“阴德祠,”作《记重修阴德祠配祀太傅公事》。同时期人章兴国、章世纯也有微言。“全城堂”应该进入明朝才涌现的,由“阴德祠”而衍生,对“始祖玛”的过于褒彰,而产生“有始祖玛无始祖公”的沿说,或许是别人讽言,也或我们自己的自嘲。相反,社会崇尚男权,祠之祀之,故也产生“有始祖公而无始祖玛”的笑话,但这是社会公认的世俗。
  现在的章氏文化,必以练夫人为章氏文化为大前提,以“全城堂”为天下章氏正流,为章氏之骄傲,似乎不至于违背我们的意愿,但却明显地违背了我们祖宗的意愿。何况,仔钧公有二位夫人,十五娇子,六十八孙,都是太傅公血脉。
  仔钧公是一位儒将,一位仁者,章氏文化应植根于此。练夫人全城之功由生脱二校,而勉听夫人以逸二校,则太傅公所为。诸多古人笔记,像《梦溪笔谈》也有客观记述。玄孙得象说得好“详观建封不持贵以忘恩,不违义以渝誓,实由太傅之神鉴,夫人之善言也。”
  无独有偶,近日通过光盘观看到了章氏文化研究会在梅县举行的一个扩大会,读到了当地“章氏宗祠,”堂名“河间堂,”正堂挂仁逊公像,祠联曰:“全城世泽,渤海家声。”(如此安排,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仁逊公不是练夫人所生,正堂挂仁逊公像,族嗣即其后裔,而门面只表练夫人,无意仔钧公,这便成了一个母仪天下章氏的祠堂,难怪有人说“有始祖玛无始祖公。有始祖公而无始祖玛。”其实这对对子的原句是“浦城世泽,渤海家声”。
  有始祖公而无始祖玛,或有始祖玛无始祖公的沿说辞,确实存在。这本来是指庙祀始迁祖的事,因一般家神牌上只传父考名字,考妣往往连姓氏都没有。这于是通过联谊,通过寻根,竟然缀合到一块儿。五斋公是客公,后来居上,成了主公。
  章自竞诗曰:
  南昌故郡说从头,十姓联支史待修。枯竹复生传孝德,蕃衍海外溯潮流。已巳之秋录呈振旭宗台雅正。
  章振旭,埭头人,六十年代初中山大学英语专业毕业,曾于外交部工作。章自竞,埭头人,澳大利亚《海外风》创办、主编,华人书法家,诗词名家。

 2014年1月5日初稿

网站管理:章寿发  E-mail:z_shoufa@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