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状元章梦飞

来源:苍南新闻网 作者:林子周
提供者:章希建


  【编者按】章梦飞(1216.11—1278.4),字云翔,南宋淳祐丁未科右榜进士,廷对第一,武状元。他是一个有争议的历史人物。明弘治《温州府志》有载,1997年7月版《苍南县志》没有收入该人物。本文作者经过一年的努力,收集了章梦飞的各种资料,特予刊发,供读者参考。

关于章梦飞状元的相关记载

  (一)《中国历代武状元》一书的记载:
  章梦飞,温州府平阳县八丈乡(今浙江省温州市平阳县)人。字、号、生卒年均不详。南宋理宗赵昀淳祐七年(1247)丁未科武举第一名。该科录取正奏文进士527人,文状元是张渊微。


光绪版本的《章氏族谱》中章梦飞画像
  对于此科的状元,不同文献的记载略有不同。《弘治温州府志》认为章梦飞是淳祐庚戌科,即淳祐十年(1250)的武状元,而《状元大典》“宋代武举登科表”认为淳祐十年的武状元是陈亿子。章梦飞是淳祐七年的武状元。
  上文的“八丈乡”,有错。查明隆庆、乾隆、民国版本的《平阳县志》和族谱等资料,从来没有将“八丈”称作“乡”。“八丈”这个地方,就是现在的“百丈村”。百丈是一个名人辈出的地方,南宋以来出了十多名进士和举人。武状元章梦飞、林时中都在这个村居住过。
  (二)明弘治《温州府志》的记载:
  明弘治《温州府志》载:“淳祐甲辰,项桂发,知雷州;淳祐庚戌,章梦飞状元,终肇庆守”。记载的内容非常简单。从淳祐甲辰(1244)至庚戌(1250),前后共六年,中间正好少了“丁未科”(1247)。宋咸淳《咸淳临安志》把章梦飞列入丁未科,而《温州府志》《章氏宗谱》误把章梦飞列入“庚戌科”。因为“庚戌科”是福建福宁府的“陈亿子”,这是争议的一个焦点。
  “淳祐庚戌科”不可能有两个武状元。国家比较权威的史料确定淳祐庚戌科的武状元为陈亿子,所以章梦飞自然不是淳祐庚戌科武状元。
  (三)《民国平阳县志》记载:
  《民国平阳县志》编者查阅了《咸淳临安志》和《延祐四明志》之后,提出了如下意见:
  “章梦飞居八丈,知肇庆府。案旧志列庚戌科,通志不载。府志亦云庚戌状元,今据宋《咸淳临安志》改列丁未。”
  对于这个问题,民国县志编者已经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并对史料的错误地方已经作了全面的更正,这是非常难得的。
  笔者还查到了《钦定四库全书·延祐四明志·卷六》其中有“武举章梦飞榜,汤大全、戴元质等”不知《民国平阳县志》编者当年看到的是不是这部书?


民国《杭州府志》提到杭州人中“章梦飞”榜的武进士
  笔者还从《杭州府志》中找到一段记录“……戴必可(上舍)、谢宗卿、沈朝望、李实夫《成化志》“夫”作“之”,以上丁未章梦飞榜……”文章大体说“……戴必可(上舍)、谢宗卿、沈朝望、李实夫等,在明代《成化志》的记载中,是考中了‘丁未科,章梦飞状元这一榜的武进士’”。可见,明代成化年间编写的《杭州府志》,已经说有杭州人,在南宋淳祐年间参与丁未科的武举考试。章梦飞考中了第一名即武状元,杭州当地的好几个人考中了武进士。
  (四)《中国状元大典》的记载:
  《中国状元大典》也认为他是南宋“淳祐七年丁未科(1247)”武状元。在书中的第1220页做了一个《续表》,内容非常清楚。
  毛佩琦教授主编的《中国状元大典》,与王鸿鹏主编的《中国历代武状元》相比较,毛佩教授琦谨慎得多了,连许多状元的籍贯也没有放下去。是他没有到过平阳?还是对平阳宋代出了这么多的武状元表示怀疑?我们还是不可知。但书中的这个表格做得比较全面,让人一目了然,并且姓名、时间都没有出错。
  (五)清光绪版本《章氏宗谱》的相关记载:
  既然古籍《温州府志》、《咸淳临安志》、《延祐四明志》都记载了章梦飞是武状元,清光绪版本的《章氏宗谱》非常有参考的价值。但是,认为章梦飞是“淳祐庚戌科”的说法,可能来源于弘治《温州府志》或者万历《温州府志》。
  《章氏宗谱》关于章梦飞的身世记载:“梦飞字云翔,淳祐庚戌科右榜进士,廷对第一。敕封建昌侯。事实详载墓志。生宋嘉定乙丑(1216)十一月初九酉时。卒于景炎戊寅(1278)四月初二未时,寿享六十三。夫人龙江高黎黄氏生宋嘉定丁丑年四月十三日辰时卒……次配萧氏……合葬十九都桃源洞坑马鞍山子四。”
  武状元章梦飞有两个妻子,其一是平阳高黎黄氏,其二是当地的萧氏,两妻生有四个儿子。
  特别是《章氏宗谱》关于章梦飞的字号、生卒年时间,记载得非常清楚,弥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历代武状元》的第138页提出的章梦飞状元的“字、号、生卒年均不详”之不足。

其人其事

  征战记录:
  1988年,杨奔先生曾在《苍南历史人物》中,写了关于章梦飞的一篇文章,现节选如下:……理宗淳祐七年(1247)科右科廷对第一,这时已三十多岁了。理宗看了他的试卷,赞赏道“此君吐词雄伟,凛凛有忠义声拂露笔墨间,联亲擢之,必无愧于得人矣”。但此后不知由于皇帝的健忘,或别的原故,直到宝祐二年(1253)才担任了御苑统卫兼左司马事。
  宝祐二年(1253)十一月,潼关陷落。木怀多贴木儿所率一支蒙古军直逼燕京。告急的文书到了京都成了“捷报”。最后瞒不住了。朝议委派人选,君臣没有发言的。兵部侍郎何中行(本县人)推荐了章梦飞。理宗喜道:“联早已得其人矣,何患无能耶。”便赐以节铖,授以帅印,诏令群巨于北门外饯行。左右捧酒奉献理宗,理宗不授,转让与梦飞,说:“‘阃以外,将军主之。阃以内,寡人主之’。”梦飞跪谢,饮讫,立即督领大军出发。在行军中,他处处以身作则,虽劳累也不坐乘,虽火热也不张盖。又能体贴下情,爱抚士卒,关心他们的寒热,分甘共苦。从而赢得了群情的爱戴,士气十分高涨。


光绪版本的《章氏族谱》中,章梦飞墓志铭
  宝祐三年(1255)七月初,梦飞部与蒙古军仍然处于相持状态。军情上报时理宗不耐烦了,怀疑选错了人手。却不知章梦飞用的是缓兵之计,以多方麻痹敌人松弛他们的斗志。及至时机成熟,他立即下令三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之事当以死争之。”便挥戈直指敌阵,将卒皆成为死士,一往无前。敌军出于意外,溃不成军,狼奔豖突,披靡而退。一举收复了潼关,捷报传到了京师,理宗大喜。君臣又纷纷上表皇帝用人得当。理宗就赐给彤弓卢矢及车服酒帛,由贾似道赍旨劳军。擢拔章梦飞为京湖宣抚使,充国信使。节制五城大司马兼督饷事。梦飞早已痛恨贾似道的作为,他未忘百年前惨痛的史实:1140年,岳飞“郾城大捷”后,金兀术准备退兵,却有宋朝卖国书生拉住他的马说:“太子勿走,岳少保且退矣。”岳少保以五百骑破五十万,京师日夜望其来,何为可守?那书生答:“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将立功于外者。岳少保祸且不免,况欲成功乎?”于是金兀术留下,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被杀于风波亭。而当今皇上未必贤于赵构,贾似道的劣迹却无异于秦桧,这正好是他的前车之鉴。于是他立即叩阙上书乞休,没有得到批准。
  ……就在这时(开庆元年公元1259年),同县径口(在今平阳县水头区)的朱应举也中了武状元,在琼林宴上与章梦飞相见,谈到国家形势,倾吐了肺腑,彼此扼腕抚膺……梦飞却被改授肇庆(广东)府宣抚使。
  杨奔先生参考清光绪版本《章氏宗谱》、《墓志碑铭》后写的这篇文章,内容与《墓志碑铭》记载的一样。只不过做了一些白话的翻译,对《章氏宗谱》一些有明显怀疑的地方作了一些删除。
  特别是《墓志碑铭》中说到的潼关大捷中,“斩首二万余级”,这一说法有出入。是文章夸大了事实,还是真的有这回事?如果是真的,这一战还是非常大的一次战役。笔者查了宋代的战争史,没有发现这一场战争。
  笔者曾经拜访了曾任《温州市志》主编、对章梦飞深有研究的苍南人章志诚老先生。他同意了本人的看法,认为这篇《墓志碑铭》可能对当时的战争场面有所夸大。但最后老先生又说:“宋史是谁编写的?是元人编写的,他们不会把金兵惨重的失败写入书中。”
  另外,郑维谷先生还发现了赤溪《方氏宗谱》中,本县的武进士方蒙(约1200—1258),方蒙则从侧翼鼎力相助,参加了这场收复潼关的战斗。

传世作品

  一、清光绪版本中《梦飞公〈赠朱公宗谱小引〉》:
  “吾章氏与朱氏,号称同里,吉赴庆吊之相往来,姻亲故旧之相聚会,与今三百余年矣。朱氏族大而故老先生彬彬不坠。予少时受业其长者之教,若叔翰、叔美诸大人,皆予所从学者也。开庆己未年(1259)予宦籍肇庆,为予言此温郡朱公之祠也,夙擅政治第一。予幼秘知其为人,今又见其政治文章于吾邑,与有光焉称盛事也。夫古有世官世家者矣,而皆覆遗几当事旷官求其称良吏者,蓋意鲜矣。而君之身后显名久而不减,其与甘棠碑媲美,又何愧焉。信乎,朱氏先生之教有以遗之也。予览之宗乘之书,不护对赘一词,惟附所见善,善欲长万一云。


清乾隆版本的八丈《林氏宗谱》记录的章梦飞的诗
时大宋景定葵亥冬十月初旬之吉
赐状元及第出身敕迁肇庆同里受业章梦飞顿首拜赠”
  二、清代两种不同两姓《宗谱》中的章梦飞诗词
  (一)清光绪版本《章氏宗谱》章梦飞的诗词
  录梦飞公《咏本县北港南雁荡山铁瓮洞》诗一首:
神居玉宇一壶天,铁瓮犹藏亦自然。
开盖石门云往复,伐毛何处问长年?
  (二)清乾隆版本的八丈《林氏宗谱》中章梦飞的诗
斑 竹
庭前列斑竹,异种何年得?瞪眼看微纹,碎琐红粧色。
晕点非粧成,似有天然质。缅怀昔英皇,寻舜难巡迹。
苍梧翠绿深,愁泪斑斑滴。玉指忍轻弹,洒向林间碧。
虽有湘江流,千载难洗涤。谁从湘江游?得此为庭植。
  这首诗保存在清乾隆辛亥年重修的百丈《林氏宗谱》中,而不在清光绪版本的《章氏宗谱》里,显得非常宝贵。这是因为章梦飞曾住在百丈,百丈的人早就把他的作品收集保管起来了。
  综上所述,关于章梦飞的史料来源有一定权威性,特别是《钦定四库全书·延祐四明志》、《咸淳临安志》的史料记载清楚,材料内容可靠,《杭州府志》佐证有力,章梦飞是南宋淳祐丁未科武状元,无可厚非,无需继续争议。可以澄清以前有过争议的模糊历史,还章梦飞状元真正的历史面目,充实了《温州状元文化》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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