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荫全城百姓的“芝城众母”
——庄家祠堂门额“芝荫”的人文故事

庄天佑


  座落于栖霞路11号原栖霞小学内的“庄家祠堂”,外观飞檐翘角青砖黛瓦,面对来访者的侧门门楣上方,镶嵌着一块阴雕篆体石刻“芝蔭”(简体字为芝荫)门额,古朴典雅。她是浦东陆家嘴地区唯一保存下来的古祠堂,被列为“上海市第一批登记不可移动文物”。庄家是清朝乾隆年间从浙江宁波来浦东购田建宅定居的。在祖地宁波庄市还有庄氏宗祠“阴德祠”;


门额“芝荫”

上海图书馆收藏的清光绪六年(1880年)纂修的《蛟西庄氏宗谱》中,则有清朝年间“居上海”的记载。宗谱记录,宁波庄市的庄家原为章姓,因明朝洪武年间避朱元璋讳而“易章为庄”。二地一脉相承一将“阴德”作为祠名一将“芝荫”题作祠堂门额,均为纪念其祖上一位伟大的女性,即“芝城众母”练夫人(872年-952年)。笔者根据谱载练夫人像赞、祠碑记、诗赞以及史志和传说,还原庄家祠堂门额“芝荫”中的人文故事。故事还得从一千多年前唐末五代十国时的闽国说起。当时,章氏先祖、练夫人的丈夫章仔钧任西北行营招讨使,率步兵5000名,镇守浦城西岩山。章仔钧治军严格守土有方,练夫人夫唱妇随相得益彰。一次南唐军队托言借道经过山下,到时突然向章部营垒发起攻击,章仔钧一面组织军队抵抗,一面派边镐和王建封两个校尉,赶到建州(今建瓯)请救兵,两校尉因雨贻误军期,按军法当斩。练夫人认为两校尉曾有过战功,这次误了军期事出有因,因而代向丈夫求情,使两校尉得免于斩首,只给予削职的处分。练夫人还赠予金钱送行。后来,边镐与王建封投靠了南唐。
  晋天福六年(941年)章仔钧病逝,练夫人随子迁居建州城。保大三年(945年),南唐进攻建州,用王建封为先锋,边镐接应。大军围困建州城,猛攻数日城破。南唐军队决定屠城三日。此时,边、王二人记起救命恩人练夫人还居于城内,一旦屠城,玉石俱焚,怕夫人难免于难,便寻访到练夫人居处,拿了金帛、礼品和白旗,求见练夫人,欲在屠城之日使士兵见到门前白旗居所,不得杀戮一人,以免士兵误犯。


正门内廊

练夫人派儿子出来回话说:“你们奉命讨伐,城破了,城内老幼等着受戮,夫人命在旦夕,怎敢见你们呢?”王建封一再恳求,练夫人只好出来,王建封拜见毕,奉上金帛,请夫人将白旗挂在门口中,可保安全。练夫人把金帛和白旗退还给王建封,说:“我老了,生死已非所计。但城中居民不下十万,抗拒不降者不过数十人,百姓何罪之有?竟受杀戮!要屠城,请从我杀起!”王建封听了非常感动,于是下令禁止屠城,并告诉她在门前插杨柳为记号,可以避免祸事。夫人忙让子孙家人连夜遍告州民。第二天,南唐大军进城,家家门前遍插杨柳,士兵都不敢冒犯,结果百姓安然无恙。全城百姓深深感激练夫人的活命之恩。
  广顺二年(952年)练夫人病逝,建州全城举哀。百姓报答她保全城池及百姓的恩德,打破城内不得建墓的惯例,将练夫人墓建在州署后堂,立碑尊称“全城众母”,每月初一、十五,知府要在墓前行香;于城西建“全城祠”,每年春秋崇祀,历宋、明、清三代而不衰。宋仁宗皇帝追封她为“越国夫人”。明成祖皇帝题御诗云:“曾将厚德给人心,岂料酿成报德深;肯使一身同日死,全城宁与却黄金。积德由来报在天,子孙荣显自延绵;一门积庆皆阴德,千古犹传练氏贤”。
   建州(今建瓯)别称“芝城”,因此,练夫人又被唤为“芝城众母”。文革中墓祠被毁,1990年,建瓯县人民政府在夫人墓前立练夫人铜像,并刻练夫人传略,以示纪念。每到清明节建瓯百姓保持门前插柳条的习俗,以此缅怀“大义保全城的练夫人”。章氏和“易章为庄”后人更是以其祖妣为骄傲,认为是她以救活数万人命的荫德保佑了章氏和“易章为庄”氏的昌盛,“全城”事迹世世代代刻骨铭心没齿不忘。

 2016年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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